壹、前言
2013年7月5日中俄在日本海彼得大帝灣海空域舉行了「海上聯合-2013」聯合軍事演習。此種演習起於2005年,中斷七年後於去年在中共黃海舉行,今年又接續舉行。
此次演習是解放軍海軍第一次在俄羅斯海域演習,也是解放軍海軍迄今一次性向國外派出艦艇兵力最多的中外聯合演習。此次聯演,中方派出了由2艘051C型(註1)、1艘052B型(註2)、1艘052C型(註3)飛彈驅逐艦,2艘054A型飛彈護衛艦和1艘綜合補給艦組成的艦艇編隊。俄羅斯海軍參演兵力來自太平洋艦隊,包括飛彈重巡洋艦「瓦亞哥」號、「無畏」級大型反潛艦、「現代」級驅逐艦等各型水面艦艇11艘、Kilo級潛艦1艘、定翼機3架、艦載直升機兩架和1個特戰分隊。與「海上聯合-2012」軍演相比,俄方參演的水面艦艇數量有所增加。
演習的想定聚焦於海上安全問題的合作處理,聯合演習主要分為三部分:一是包括艦艇無設防錨地防禦、編隊聯合防空、聯合反潛、聯合打擊海上目標、聯合護航、聯合補給、聯合搜救、聯合解救被劫持船舶等一系列海上聯合防衛作戰;二是包括對水面目標射擊、對空中目標射擊和發射火箭深彈(即西方的反潛前射武器)等之實彈射擊;三是海上閱兵。(註4)
當中俄「海上聯合-2013」聯合軍事演習於7月12日結束,次日俄羅斯開始舉行蘇聯解體之後規模最大的軍事演習。演習持續到7月20日結束,而在7月17日演習達到最高潮,在離中共邊境不遠的後貝加爾斯克的赤塔地區附近的一個演習場上舉行大規模實兵對抗演練。演習的想定是:遠東駐軍受到侵略攻擊,然後抵抗,獲得增援後實施大規模反擊。(註5)扮演假想敵的是來自俄羅斯中部軍區的部隊。
貳、中俄「海上聯合-2013」聯合軍演
一、中俄聯合軍演特色
演練課目的設計反映了中俄雙方在海上安全問題上面臨共同的問題,有著共同的需求,同時也顯示了雙方共同維護海上安全的決心,這是雙方聯合展開這些演練的重要基礎。中方參演艦艇由北海艦隊和南海艦隊組成,這亦是解放軍海軍第一次以不同艦隊任務編組型態,向國外派出兵力最多的中外聯合演習。解放軍海軍派出的兵力均係其現代化艦隊的脊骨,相當具代表性。俄羅斯方面首次出動了戰鬥轟炸機和潛艦參加中俄海上聯演。這次解放軍海軍派遣兩艘南海艦隊的主要作戰艦,而俄方則出動了在南海潛藏著的水下威脅-Kilo級潛艦,因越南海軍已配備Kilo級潛艦,寓義未來南海艦隊將直接面對南中共海的同類水下威脅,故戰略意涵之深可想而知。(註6)
俄羅斯海軍副參謀長蘇哈諾夫說,通過這次聯合演習,俄中兩國海軍合作得到進一步深化,也全面提升了兩國海軍海上遂行聯合行動的能力。中俄兩國海軍今後將進一步擴大演習領域、豐富演練內容,明年聯合演習的區域有可能拓展到遠海大洋,使兩國的戰略利益得到切實有效的維護!
二、中俄聯合軍演的假想敵
雖然中方發言人已經表示,演習並不代表其國防政策發生變化,演習時間的選擇也沒有任何特別意義。演習不是對上個月美日聯合軍演的回應,也不和釣魚島爭端掛鉤。中方同時表示,演習並非針對第三國。但是,就在中俄兩國在日本海的軍事演習如火如荼進行時,俄羅斯7月9日正式高調宣佈總統普京將視察俄北方四島。而7月11日中共宣佈在舟山外海進行實彈射擊軍事演習。部分中方人士樂觀的認為這兩個行動形成緊密呼應之勢,表明了中俄雙方在對日本的戰略威懾都在加碼。(註7)他們認為這也是在明確警告日本,一旦決定對日本動手,那一定是中俄兩國分別在日本西南和西北同時動手。
就在中俄聯合軍演期間,美日也在同一時間在北海道,舉行了以空軍為主的聯合演習。(註8)據了解美日聯合軍演是演練部分空海作戰課目。雖然雙方兵力並無實際接觸,但是在戰略上有十足的對抗涵義。日美對中俄海上行動進行24小時不間斷的偵察、監視,日本防衛省官員直言不諱地說,「我們可以清晰地瞭解中俄演習的全部過程」。(註9)
三、中俄聯合軍演析評
此次中俄聯合軍演,與前兩次大致雷同,也是型式重於實質。因為俄羅斯海軍主要參演艦都還是舊蘇聯時代的艦艇,武器系統當然也是冷戰時期系統。因此其戰術運用仍然停留在那種年代,譬如裝配SS-N-12 (Sandbox) 遠程大型攻艦飛彈的重巡洋艦其接敵戰術以及相關的作戰支援兵力之搭配與運用方式,與配備近、中程攻船飛彈解放軍海軍的051C、052C、054A等型艦當然不同。當前,解放軍海軍面臨最嚴重的問題還是在接近近海作戰環境及新一代威脅下,如何運用兵力與火力。問題是,俄羅斯海軍不僅兵力有隔代差距,其本身也是一個封閉的海軍,解放軍海軍是學不到東西的。當然有些人期望,在2014年中方主辦的中俄海上聯合演習,「遼寧」號航空母艦及其周邊的護衛兵力能夠參加。(註10)更有人希望在遠海或大洋中舉辦演習,但是否能成就一個真正的藍海海軍還是不無疑問。
參、中共「大白艦隊」與「四海聯動」破島鏈封鎖
一、以大白艦隊自許
解放軍海軍此次出動兩艘051C型飛彈驅逐艦「115瀋陽」號與「116石家莊」號,一艘052B型飛彈驅逐艦「169武漢」號,一艘052C型飛彈驅逐艦「170蘭州」號和兩艘054A型飛彈護衛艦「538煙臺」號、「546鹽城」號,一艘綜合補給艦「881洪澤湖」號。可以說是精銳盡出,更重要的是這是解放軍海軍主戰兵力第一次大編隊至遠海實施軍演,因此國內對其期望甚深,各媒體與網路甚至均以中共的「大白艦隊」稱之,希望能比美當年美國海軍在老羅斯福總統全力支持下以「大白艦隊」環球航行,宣揚國威並展現美國在海權上爭霸的決心。
解放軍海軍此次之規模當然不能與當時之美國相比,美國「大白艦隊」環球航行前,在美西戰爭後已掠得加勒比海、中太平洋與西太平洋的戰略據點與基地,構成了符合馬漢海權發展的「基地」的條件,在有利地緣條件的乘積下,迅速建立兩洋海軍及海權強國。但是大陸並不具備這些發展的條件,中共希望構建全球性之藍水海軍成就世界之霸權,有其先天的局限性,雖然中共大陸曾被懷疑經營印度洋連串港口,構成「珍珠鍊」(註11)狀基地。(註12)以及對塞舌爾群島有興趣,是否構成其建立遠洋基地尚未明朗化。(註13)但許多西方軍事專家稱,中共建立海外軍事基地是何時而非要不要的問題。「毫無疑問,中共有建立藍水海軍的雄心,」一名西方退休武官說,「一個有航母的中共需要基地和使航母高效運行的好港口。」(註14)但在一切尚未定案、成型,當前持此看法者恐多屬過激的民族主義擁護者。
二、所謂「四海聯動」破島鏈封鎖
軍演12日結束,13日淩晨3點解放軍海軍隸屬北海艦隊的「115瀋陽」、「116石家莊」二艘飛彈驅逐艦及「538煙臺」、「546鹽城」二艘飛彈護衛艦與「881洪澤湖」號補給艦五艘軍艦,穿過宗谷海峽向東進入太平洋,這5艘中共軍艦於7月2日從對馬海峽北上,14日自宗谷海峽向東航行,之後出現在沖之鳥礁北部約400公里的海域,最後於25日下午穿越宮古海峽,返回北海。此一編隊從日本海、鄂霍次克海、宗谷海峽、千島群島、太平洋、宮古海峽返航。這表示解放軍海軍編隊已首次實現環繞日本列島航行一周。其中對馬海峽、宗谷海峽、宮古海峽均為解放軍海軍艦艇進入太平洋的重要戰略水道。
再者,此次中俄兩國海軍在日本海的聯合軍演,為解放軍海軍首次在日本海與他國海軍聯合軍演,由於中共已展開在日本海出海口-圖們江的經營,因此中共的海上力量必須進入日本海,這也是中共的海上力量長久以來一直以南海、東海、黃海為主要運作海域,增加日本海後成為「四海聯動」的一次有益戰略嘗試。(註15)這樣,在第一島鏈內的四個海內,海上力量可實現上下貫通,馳騁遊弋,不僅可擺脫以往南海、東海與黃海三個海海域對海上力量行動的局限,而且穿梭通行進出大洋的海峽通道數量也隨之增加,使兵力運作彈性倍增。
此次中共海軍首次穿過宗谷海峽意味著中共衝破第一島鏈的最後一道屏障,針對圍困中共的第一島鏈真正意義上面臨破產。
中共海軍近年來積極推進海軍現代化,試圖突破一直被第一島鏈所圍的「有海無洋」困局(註16),而以美日為首的軍事同盟則擔憂中共海軍突穿第一島鏈進入太平洋後將如水銀瀉地般多方面的軍事威脅,甚至造成逐鹿中太平洋海權的局面。本月,中共五艘軍艦首次通過宗穀海峽並環繞日本一周,在第二島鏈內側的西太平洋進行了活動。報導指出,從日本列島、關島至印尼的第二島鏈,應是中共海軍的戰略目標。(註17)
因此,此一刻意的行動有特別彰顯長久以來美、日等國欲藉第一島鏈局限解放軍海軍進入太平洋,此次解放軍海軍完成從島鏈的最北方突穿,具有相當之戰略意義。中共軍事專家表示:「首次通過宗谷海峽在外交上有(對日本的)威懾效果。」美、日等國不僅要從解放軍海軍兵力發展上重新評估,更不能忽視其戰略之野心。
三、解放軍海軍發展已具藍海海軍戰略意涵
解放軍海軍的艦隊在經過14個梯次的亞丁灣護航後,目前仍持續而穩定的執行。在全過程中解放軍海軍只有綜合補給艦保持長期兩艘輪換,較合理的輪替要等新的綜合補給艦建造完成(目前已下水)。其他各型作戰艦則採有計畫的輪替,其中若干艦已擔任多次。經十次的亞丁灣護航後,解放軍海軍已經將各型作戰艦的耐航能力、耐海能力、輪機、兵器與監偵系統之穩定性、可靠程度,官兵士氣等皆經過長期實地的錄取經驗。就未來能勝任遠海任務執行的艦艇業經選出,換言之藍海海軍骨幹兵力類型已確定。開始依任務需要建造,如052C型飛彈驅逐艦第三艘已成軍,第四艘海試中。性能提升型的052D型飛彈驅逐艦已下水三艘。054A型巡防艦,已建造至17艘。
解放軍海軍的發展並非只注重大型艦,似乎也採「高低混合」政策,一種照054A型巡防艦縮小的056型海防艦(Corvette)已經開始建造,這更證明未來054A型巡防艦恐怕是擔任航母打擊支隊以及其他遠洋任務的主力。056型海防艦則負責沿海綠水海域、南海等次要海防任務。
但是問題並不在硬體上,儘管解放軍海軍累積了相當驚人的航行時浬數,但是解放軍海軍鮮有機會與俄羅斯以外的外國海軍聯合演習。過去幾年來,雖然解放軍海軍外訪及接待來訪外軍軍艦甚多,但是那種與來訪艦之間禮貌上的編隊接送、一些極其基礎的科目如救生,沒有戰術意義的射擊等,都是難以增進其現代化戰術水準。因此與美、日、韓、澳、英、法等國經常性聯合戰術演習相比,解放軍海軍是欠缺經驗和完全封閉的。目前解放軍海軍利用亞丁灣護航任務解編後,已經開始利用機會訪問沿途各國,參與聯合演習,這種也是開闊眼界的另種方式,相信不久後當解放軍海軍新一代兵力建造完成,海軍兵力出現在每一個衝突、人道救助場合,那一天解放軍海軍才是真正的藍海海軍。
肆、中俄邊境俄軍最大規模軍事演習
當中俄「海上聯合-2013」聯合軍事演習於7月12日結束,次日俄羅斯開始舉行蘇聯解體之後規模最大的軍事演習。演習持續到7月20日結束,而在7月17日演習達到最高潮,在離中共邊境不遠的後貝加爾斯克的赤塔地區附近的一個演習場上舉行大規模實兵對抗演練。演習的想定是:遠東駐軍受到侵略攻擊,然後抵抗,獲得增援後實施大規模反擊。(註18)扮演假想敵的是來自俄羅斯中部軍區的部隊。
這次演習涉及了東部軍區的全部以及中部軍區的一部分。參加演習的包括了5個軍,整個太平洋艦隊,海軍航空兵,遠端航空兵,航空運輸部隊,空降部隊等。 「處在全面戒備狀態的部隊人數在昨天(7月12日)為8萬1千人,今天早晨(7月13日)已經達到了16萬人。大約1千輛坦克和裝甲戰車,130架遠端轟炸機,運輸機,殲擊機和轟炸機,70艘軍艦參加這次演習。」
事實上,13日淩晨5點,俄羅斯海軍共計16艘軍艦相繼通過宗谷海峽,進入鄂霍茨克海,後進入太平洋操演。俄空軍一架IL-20電子偵察機亦在此海域活動。7月15日,俄軍派出2架TU-95戰略轟炸機和1架IL-20電子偵察機當天飛近日本海一側日本領空。並沿著日本海一側日領空識別圈向東北飛行,在日北海道宗谷海峽附近向俄遠東地區折返;IL-20偵察機從俄遠東地區起飛後,先後穿越宗谷海峽及南千島群島(日稱:北方四島)領空,並繞北海道飛行近一周,隨後在日本海空域向俄遠東地區折返。(註19)
從戰略態勢看,俄羅斯的東部軍區,是遙指亞太之利劍,自不容輕忽。透過對俄軍武器裝備更新、換代進程作分析可以發現,東部軍區在裝備新武器方面被列最優先。(註20) 而且,從俄羅斯的歐洲地區向遠東地區投送戰役兵力,一直都是俄軍大規模戰略演習的主要想定之一。還有俄羅斯專家稱,總體而言,俄羅斯常規軍事建設是在明顯考慮和亞太潛在對手對抗的情況下進行的。所以此次演習,俄羅斯軍事評論人士説,從官方媒體報道角度來看,由於遠東地區人口稀少,演習的一個目的就是向日益強大的鄰國展示力量,施加威懾。
檢驗向遠東投送兵力能力顯然是這個演習的重點,演習中的一個最主要項目是檢驗從俄羅斯的歐洲和中部地區經過數千公里,向同中共相接壤的遠東和西伯利亞東部地區大規模運輸和投送兵力的能力。其中的一個演習科目是把部署在莫斯科南部薩拉托夫附近的一個防化部隊用運輸機增援到俄中邊境城市烏蘇里斯克,也就是中共人稱做的雙城子。其他演習科目還有,把部署在哈巴羅夫斯克的軍隊經鐵路和海運調派到堪察加半島。駐紮在新西伯利亞的一隻俄軍裝甲部隊要經過3千公里的跋涉開進到赤塔附近的演習場。(註21)
俄羅斯的副國防部長安東諾夫透露,俄方一早已向鄰國說明演習並非針對任何特別國家,還特別強有向中共通報了演習的詳細資訊。但是有評論認為,這次有十多萬人參加的大演習的一個目的是向鄰國展示實力,並施加威懾。(註22)
伍、「和平使命-2013」軍演
中俄兩國再於2013年7月27日至8月15日在俄羅斯雅賓斯克舉行「和平使命-2013」軍演。這是中俄兩國繼月初在日本海進行的海上聯合軍演之後在一個月內進行的第二次聯合軍演。對俄軍而言,與前一演習相隔不過七天,足見其軍方高層之韌性與高作業能力。
這次軍演的時間長達20天,分三階段進行,包括重新部署部隊、規劃行動和開展聯合軍事行動。聯合指揮部由俄羅斯中央軍區和中共瀋陽軍區將派出60名軍官組成。超過1500名官兵參加演習的地面行動,而由兩國空軍轟炸機和直升機組成的空中力量將為地面部分提供支援。演習積極階段定於8月15日,將有超過1500名俄中官兵參與。(註23)
兵力集中於7月27日展開序幕,由瀋陽戰區官兵組成的中方參演部隊採取空中投送、陸航轉場和鐵路輸送相結合的方式,當日起陸續向俄羅斯中部軍區切巴爾庫爾合同訓練場演習地域展開遠程立體投送。中方參演部隊將分七批陸續向俄境投送。其中,空中4批,鐵路3個梯隊。空中投送主要是先遣組、導演部和戰役指揮部、空軍的5架殲轟—7A飛機和陸航的6架直升機。除陸航轉場從滿洲里出境外,其他3個批次均從新疆友誼峰出境;鐵運梯隊共3車次軍用列車,分3批從滿洲里口岸出境。其中參演的2架Mi-171運輸直升機、4架直九型武裝直升機,搭載72名官兵,從海拉爾機場陸續起飛出發。據悉,陸航梯隊由俄方一架Mi-8型直升機引導,經過八次轉場,向俄羅斯境內的沙戈爾機場投送,總航程5000多公里,耗時五天到達。(註24)
中共國防部表示,中俄兩軍舉行這次聯合軍演不針對第三方,主要目的是鞏固和發展中俄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加強中俄兩軍戰略互信,深化兩軍務實合作;提高兩國軍隊共同應對恐怖主義威脅的能力。俄科學院世界經濟和國際關係研究所專家弗拉基米爾·德沃爾金認為,這次軍演將提升俄羅斯作為軍事強國的地位。他說:「軍演打著反恐行動的旗日,但其規模遠遠超過打擊恐怖分子所需。」
陸、結論:東亞戰略態勢之釐測
一、中方高估軍演戰略效益
迄今2013年為止,近10年來中俄已經舉行過8次聯合反恐軍事演習,而海上聯合自2005年起也已舉行三次。其中最大的共同特色就是,解放軍每次出動兵力均大於俄羅斯,而且重視這類型演習的形式遠大於實質效益。這是中共希望將中俄鬆散的結盟基礎,在促進俄羅斯建立「在美日同盟的逼迫下,在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壓迫下,在美國反導防禦系統日漸成熟的優勢下,中俄兩國承受的戰略壓力均達到空前的水準。」的共識下能進一步合作。
今年,俄羅斯軍事專家說,這次在俄羅斯烏拉爾地區舉行的聯合軍演規模小於以往,軍事意義不大,主要是為了在政治上展示兩國戰略夥伴關係。而聯合軍演是否能增進雙方互信仍然令人懷疑。特別是在俄羅斯剛舉行過有強烈針對性意義的大規模邊境軍事演習。(註25)
美國《世界政治評論》網站7月23日刊發文章稱,對於這些俄中聯合軍演或是兩國在其他方面的關係的意義不應過分誇大。中共和俄羅斯海軍還沒有能力實施複雜的多國作戰行動。他們充其量也許有能力採用一種扇形策略,並據此實施平行的、而在地理上互相隔離的戰役。更有甚者,俄羅斯和中共之間並不存在正式的防務同盟,而且對於兩國在近期任何時候實施聯合作戰行動並沒有任何承諾或預期。(註26)
二、中俄軍事結盟的可能性
在軍事上中俄聯手,對於美國來說是一個強大的壓力。而利用日本對中俄的遏制,是美國長期戰略的一步棋。因此,在中俄「海上聯合-2013」聯合軍演的同時,美日也不宣而演對著幹的做法,實際上是對中俄合作的一種強烈擔憂的反應。(註27) 同樣的中俄「和平使命-2013」軍演必將引起美國乃至整個西方專家們的高度關注和焦慮不安。(註28) 對於這種情況,俄羅斯地緣政治研究院副院長康斯坦丁·西夫科夫解釋說:「這是合情合理的。他們肯定會為俄中同盟的形成感到擔憂。此前,俄中同盟純屬經濟性質,如今它正轉變為軍事政治同盟。這對西方而言非常可怕,這會從根本上動搖西方對世界的主導權。」
對於俄中是否會真正建立軍事同盟的問題,西夫科夫認為,兩國合作的發展具有無限可能。一切都取決於全球地緣政治局勢。他現在還不準備使用「同盟」這個詞,但不排除莫斯科和北京未來打造軍事-政治集團的可能性。(註29)
但俄科學院遠東研究所專家帕維爾·卡緬諾夫不贊同上述觀點。他認為,所謂俄中建立軍事同盟的說法盛行於西方,目的只是為了給「中共威脅論」添油加醋。卡緬諾夫說:「俄中之間不存在軍事同盟,兩國從未討論過這一問題。雙方均完全獨立自主地堅持自己的軍事政策,包括獨立進行反恐鬥爭。莫斯科和北京協調行動只是正常合作,軍事同盟斷然不會形成,雙方連這方面的意願都沒表達過。」
華盛頓國際戰略研究中心研究員曼科夫(Jeffrey Mankoff)近日撰文談到中俄結盟抗美的可能性時,便指出中俄口和心不和,俄羅斯軍方指揮官甚至承認把中共當做潛在對手,中俄暫時走得近,只因兩國都認為在當前美國主導的國際秩序中,沒有為他們賦予應有的國際地位,卻容許華府不顧其他國家的利益,動用自己的實力四處干預。曼科夫認為,由於長遠而言中俄兩國出於經濟和政治考慮,都是需要美歐多過需要彼此,只要美方肯適時展示願意尊重中俄的一些利益和需要,已足以阻止中俄結盟抗美。(註30)
中共和俄羅斯並沒有結盟,因此雙方不承擔聯合作戰的義務。「我們不會想像今後在釣魚島、南海、台海等地若發生軍事衝突,俄軍會與中方聯合作戰,因為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解放軍海軍少將尹卓直言,「俄羅斯若在北方四島跟日本發生衝突,當然也不會讓中共參與作戰。」(註31)
中美俄之間各有盤算,中俄軍事同盟不會那麼容易達成。反而在2035年,中共將足以成為俄美聯合的「共同威脅」,可能在應對兩國「共同威脅」時表現出利益趨同。(註32)
三、俄對中的戰略看法
據大陸的《參考消息》援引俄羅斯軍事觀察網報道,俄中軍事政治雙軌的發展引起了世界各國,尤其是亞洲、拉美和歐洲國家的極大興趣。有朝一日,倘若任何國家的行為威脅到國際和平,莫斯科和北京將有能力共同改變該國的行為模式。(註33)
儘管俄羅斯和中共相互間的安全關係比起它們各自與其他任何大國的安全關係要好一些,但是戰略顧忌的因素始終存在。例如,就在這次海軍軍演剛剛結束之後,俄羅斯就在其東部地區進行了迄今為止最大規模的全國性軍演。中共的一些人士認為,後面這次演習不僅是在向東京和華盛頓、也是在向北京發出信號:俄羅斯軍隊也準備好了在亞洲開展地面作戰行動。莫斯科的獨立軍事分析家赫拉姆奇欣(Alexander Khramchikhin)直指,「很明顯,這次演習的陸地部分是針對中共的,至於海上和島嶼部分則是針對日本」。
中共正在對人煙稀少的俄羅斯遠東和西伯利亞進行漸進式輸出人口「侵略」,中共公司也在向這些地區「滲透」。近些年來,俄羅斯日益加強在遠東地區的軍事部署。一名俄羅斯高級將領曾表示,俄羅斯的軍事重心正從歐洲轉移到亞太地區。(註34)美國學者卡普蘭指出,他認為美俄可以建立戰略聯盟以抗衡中共的實力。(註35)
註1: 051C型飛彈驅逐艦,又稱俄式神盾艦,裝有俄式S-300防空系統。
註2: 052B型飛彈驅逐艦,俗稱中華現代級驅逐艦,除未配備SS-N-22飛彈外,餘火力與現代級概同。
註3: 052C型飛彈驅逐艦,即中華神盾艦,裝有自製的相位雷達系統,使用海紅旗九型防空飛彈。
註4: 「中俄日本海軍演曝光一個細節 只有盟國軍演才有」,米爾網,2013年7月5日。
註5: 「海軍演習剛落幕 俄立刻在中共邊境舉行大演習」,美國之音,2013年7月14日。
註7: 「海軍演習剛落幕 俄立刻在中共邊境舉行大演習」,中共網,2013年7月12日。
註8: 「中俄軍演後俄為何進行遠東大軍演」,鳳凰網,2013年7月17日。
註9: 「中俄艦隊聯手出擊 日本海驚現情報大戰」,世界報,2013年7月17日。
註10: 「中俄海軍明年太平洋軍演將有航母參加」,鳳凰網,2013年7月17日。
註11: 「珍珠鏈」一詞首先出現於2005年美國國防部淨評估的一篇描述中共海洋戰略,名為「亞洲能源的未來」(Energy Futures in Asia)的報告。參見Christopher J. Pehrson, String of Pearls: Meeting the Challenge of China’s Rising Power Across the Asian Littoral (Carlisle, PA: Strategic Studies Institute, U.S. Army War College, 2006).
註12: 「美太平洋艦隊司令樂見中共海軍在斯里蘭卡和馬爾代夫興建港口設施」,世界軍事網,2009年5月17日。
註13: 「塞舌耳建軍事基地一石三鳥」,多維新聞,2011年12月7日。
註14: 「中共擬建海外軍事基地 展示進取雄心」,環球時報,2009年12月31日。
註15: 「中共海軍名正言順挺進日本海 四海聯動破封鎖」,環球時報,2013年7月16日。
註16: 「中共海軍首次通過宗谷海峽 全線打通第一島鏈」,文匯報,2013年7月15日。
註17: 「日稱中共海軍編隊已考慮使用航母 正進軍第2島鏈」,新華網,2013年8月2日。
註18: 「海軍演習剛落幕 俄立刻在中共邊境舉行大演習」,美國之音,2013年7月14日。
註19: 「中俄軍演後俄為何進行遠東大軍演?」,鳳凰網,2013年7月17日。
註20: 「俄軍超大規模戰備突查引猜測 事先已通報中共」,環球時報,2013年7月15日。
註21: 「海軍演習剛落幕 俄立刻在中共邊境舉行大演習」,美國之音,2013年7月14日。
註23: 「俄中已經完成聯合反恐軍演凖備工作」,BBC,2013年7月22日。
註24: 俄羅斯之聲 (電臺網站),2013年8月1日。
註25: 詳見美國之音 (電臺網站),2013年8月1日;及「美稱中俄軍演規模小於以往或不能增強兩國互信」,新華網,2013年8月2日。
註26: 「俄專家稱俄正轉向軍事政治同盟 動搖西方主導權」,環球網,2013-07-25。
註27: 「中俄軍演後俄為何進行遠東大軍演?」,鳳凰網,2013年7月17日。
註28: 「俄專家稱俄正轉向軍事政治同盟 動搖西方主導權」,環球網,2013-07-25。
註30: 「千輛坦克針對中共 俄羅斯極為警惕北京」,明報,2013年7月17日。
註31: 「尹卓:中俄與日本開戰根本不用聯手 兩國沒結盟」,環球網,2013-07-15。
註32: 「2035年俄美將視中為共同威脅,美學者直指 兩國精英將聯手對付大陸」,旺報,2013年8月4日。
註33: 「俄媒中俄軍事合作保障地區和平」,中評社 (香港) ,2013年7月19日。
註34: 「海軍演習剛落幕 俄立刻在中共邊境舉行大演習」,美國之音,2013年7月14日。
註35: 「2035年俄美將視中為共同威脅 美學者直指:兩國精英將聯手對付大陸」,旺報,2013年8月4日。
(本專欄文章作者意見不代表論壇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