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言
中共軍民融合式發展,首見於中共十七大報告;2012年11月中共十八大,再次提出「中國特色軍民融合式發展」,強調戰略規劃、體制機制與法規規劃建設;2015年3月,習近平特別提出,要將軍民融合發展上升為國家戰略,並明列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簡稱:「十三五規劃」)」主張實施軍民融合發展戰略,形成全要素、多領域、高效益的軍民深度融合發展格局。
中共總書記習近平於2017年10月18日,代表中共中央委員會在中共十九大黨代會(簡稱:「十九大」)提出報告,此份報告共計十三部份,其中第十部份、堅持走中國特色強軍之路,全面推進國防和軍隊現代化。這部份習近平提出,「深化國防科技工業改革,形成軍民融合深度發展格局,構建一體化的國家戰略體系和能力。」由此可知,中共對軍民融合總體戰略的高度重視與積極作為,採取國家主導,高層推動原則。就此研判,大陸已積極堅定進行軍民融合發展之道,並列為其國家發展戰略兩個百年設計的重大政策。
本文分別就:一、中共軍民融合發展戰略推動總體規劃;二、中共推動軍民融合發展戰略之目的;三、當前中共推動軍民融合發展戰略之問題等三方面,進行資料整理及推論並概略分析之,提供對中共軍民融合研究初步之參考。
二、中共軍民融合發展戰略推動總體規劃概述
有關中共軍民融合工作,迄目前為止已推出許多所謂:規則、要點、意見、方案等位階不足,法律效力薄弱的規範與執行準據,具法律位階的軍民融合法還在研議之中。2018年3月2日,習近平主持召開十九屆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並講話,會議通過了《軍民融合發展戰略綱要》,這是目前最高位階的軍民融合施行準據。但因中共向來資訊不透明,施政準據不公開,特別是像《軍民融合發展戰略綱要》此等高機密、高敏感的國家戰略階層的資訊,更不可能公開,以致遍查資料亦無跡可尋。以下僅就公開之資料整理分述如後:
中共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把軍民融合發展改革納入全面深化改革總體布局加以推進,軍民融合發展體制改革基本到位。黨中央成立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強化對軍民融合發展的集中統一領導。這些重大創舉,開辟了中國特色軍民融合發展理論和實踐的新境界,促進了國家戰略體系和能力新發展。
2015年時,國家和軍隊就軍民融合已設有許多議事協調機構,如軍民結合、寓軍於民武器裝備科研生產體系建設部際協調小組,國務院、中央軍委軍隊保障社會化工作領導小組,依託普通高等教育培養軍隊幹部工作領導小組,國家國防動員委員會等。
2015年10月29日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於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的建議》明確要求健全軍民融合發展的「三個體系」(組織管理體系、工作運行體系、政策制度體系),其中的組織管理體系是指建立國家和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軍民融合領導機構,統一領導軍民融合工作。
2017年,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成立,上述各議事協調機構關於軍民融合發展的功能被取代。2017年1月2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決定設立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由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任主任。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是中央層面軍民融合發展重大問題的決策和議事協調機構,統一領導軍民融合深度發展,向中央政治局、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會負責。
2017年6月20日,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主任習近平主持召開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並發表講話,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副主任李克強、劉雲山出席會議,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副主任兼辦公室主任張高麗就辦公室籌建工作情況以及會議審議文件作了說明,會議審議通過了《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工作規則》、《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辦公室工作規則》、《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近期工作要點》、《省(區、市)軍民融合發展領導機構和工作機構設置的意見》。 2017年10月十九大後,習近平任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主任,李克強、韓正任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副主任,韓正另兼中央軍民融合發展辦公室主任。
2018年3月2日,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主任習近平主持召開十九屆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並講話,會議通過了《軍民融合發展戰略綱要》、《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2018年工作要點》、《國家軍民融合創新示範區建設實施方案》及第一批創新示範區建設名單。
2018年10月15日,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主任習近平主持召開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第二次會議並發表重要講話。會議審議通過《關於加強軍民融合發展法治建設的意見》。習近平強調,強化責任擔當,狠抓貫徹落實,提高法治化水平,深化體制改革,推動科技協同創新,加快推動軍民融合深度發展。
以上敘述與概析是中共軍民融合戰略推動總體規劃之進程與步驟,以及其相關戰略推動之準據。然此等公開資料之精確性與可信度,仍待查證與研析,而最可靠及權威之訊息,其實是中共透明精確之官方資料的公布,方能見其真章與全貌。惟以中共的保守心態與作風,其可能性微乎其微。
三、中共推動軍民融合發展戰略之目的簡析
《中評社》2017年10月2日轉自《人民日報》題為:「張高麗:加快形成軍民融合深度發展新格局」的文章,開頭即指出,「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軍民融合發展,把軍民融合發展上升為國家戰略,這是我們黨長期探索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協調發展規律的重大成果。……」
上述的軍民融合深度發展,乃是中共取法美國的「軍工複合體」以及歐日等先進國家的「軍商企協同發展」而來,其目的在於,將國防建設與經濟建設,同步協作,多元開發,可軍可民,平衡發展,強軍富國,澤被於民。這是中共國防建設的大轉念,已將軍民融合發展上升為國家戰略,擴而言之,也就是要將國防建設寓置於經濟建設之中,將經濟建設拓展於國防建設之上,發揮寓軍於民,民軍合力的平戰結合的立體合一的軍民融合與國際戰略三合一的國家戰略佈署。
而軍民融合國家戰略層次的建置,出現在十九大的政治報告之中,則將預示出中共的大國企圖心與達成第二個百年目標的決心。由此,不難發現中共軍民融合戰略上的大國意圖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外交目的,正是中共兩個百年目標的雙頭箭,這箭已經射出,也引來美國及國際大國的覬覦與芥蒂,當前美中貿易大戰即是明例。就此而言,中共軍民融合是中共進步與精壯的機會,也是樹敵與遭忌的時候,是福,則在中共的仁義之道,是禍,則在中共多行不義,必自敗之間。值得審慎觀察,冷靜以待。
四、當前中共推動軍民融合發展戰略之問題
有關當前中共推動軍民融合之問題,根據較可靠之公開資料,加以演繹、歸納之後,綜合整理略析如後:
(一)組織統籌與協調機制之問題
中共軍民融合組織龐大,從中央至地方省市、軍方、軍工集團、民企等各部門,均設有軍民融合單位,進行各種相關規劃、研究、執行、考核等工作。惟由於組織極為龐大,之間的統合不易,橫向聯繫不密,縱向指揮協調繁複不清,造成多頭馬車,分工不清,複式重疊,各自為政,管理分散,權責不清等問題。這是當前中共軍民融合面臨的首要問題,刻正檢討精進之中,然因素極多,克服不易,短時間還難改善。
(二)軍民協同創新與配合之問題
軍民原就屬不同體系與體制,期間工作規範與執行方式、技術問題、規章條例、法源依據等均有極大差別,導致協同與配合上問題叢生,目前還在研擬相關法規,以達得以整合與聯合之功能。惟因,當前中共軍民融合仍以「意見」、「辦法」、「決議」等加以律定工作方向、範圍、進程等,缺乏具法律效力之權威依據得以遵循,這是中共軍民融合工作的關鍵問題,刻正積極立法頒布中。
(三)軍民融合重點產業管理之問題
中共軍民融合當前在傳統產業與新興產業、高科技產業等方面,面臨產業分工不清、重複建設、同質競爭、發展規模、型態建置等管理問題。但中共軍民融合戰略還在啟動與調整、精進階段,目前所產生的問題,都還在磨合與整調進程,這些問題也是中共在此方面的棘手問題,若不能有效改進與調理得宜,此一戰略也將是中共國家戰略發展的長遠問題之一。
(四)軍工科研院所分類之問題
軍工科研院所是軍工集團中最核心的資產,這是最難以分類的問題之最,中共正在積極協商與整合之中,短時間不易克服此問題。另外,軍工科研院所也是國防科技發展之主體,受到軍工科研院所長久以來自成體系運作情形影響,要將其分類成功,難度之高,不難想見。其中又以軍工科研院所改制成企業之標準認定、產權關係、改革成本、業績考核等問題最為複雜,這是中共當前最為棘手的問題,若分類整合問題不能有效解決,則軍民融合戰略勢必延緩,難望成效。
(五)國防和軍隊體制變革之問題
中共2015年推動國防和軍隊實質改革,對中共國防與建軍的體制起到重大而關鍵的影響,相對地也隊軍民融合工作產生了影響。大陸已在2017年底前逐步達成裁軍目標,預定2020 年前完成軍改計畫,就此對應在軍民融合國防科技工業戰略工程,可以想見在總體改革方案尚未完全底定前,軍民融合工作亦將增添不確定性。
當前軍改,是大陸建政後軍隊最大規模機關調整,其涉及層面廣、資金投入高,且無既定模式,尤其將軍委機關4個總部調整為15 個職能部門(7 部( 廳)、3 委員會、5 直屬機構),按照中共一體化聯合作戰思維調整戰區與作戰指揮體制,以及軍隊體制編制等方面,都將直接影響軍民融合工作之深化以及國防科技工業配套發展。這是當前中共推動軍民融合戰略,所面臨的高難度與高配套的障礙所在,中共刻在積極協調與創建整調之中。
五、結語
中共軍民融合發展戰略,是中共國家發展戰略目標的重要而關鍵的大思想(實踐中國夢的戰略哲學思想)、大國防、大戰略、大經濟、大科技、大文化的國家整體發展戰略的思維與實踐目標。在這樣地構思與行動上,中共將會舉全國之力,實現軍民融合戰略,因此,無論任何因素的障礙,中共都會排除在外,必定使軍民融合戰略實現,以穩住國防、經濟、科技三條發展命脈,實踐富國強軍的中國復興之夢。
基上所論,對中共而言,軍轉民、民參軍的融合戰略,是其富國強軍的必要之路,只許成功,不能失敗,其用力之深、著力之最,已不難想見中共對此戰略的冀望之深,宏圖之遠,迫在眉睫,已無拖怠。我方相關部門允宜深入研究,以維國家安全!
(本專欄文章作者意見不代表論壇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