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言
中共第十九屆黨代會(簡稱:十九大)於2017年10月18日至24日在北京召開。總書記習近平於2017年10月18日,代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向大會作題為《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的報告。這份報告是中共2017年至2022年(甚至於長遠)的黨國發展大業的藍圖與戰略目標。
習近平的報告極為詳盡宏大,規劃鉅細靡遺,報告包含了第一部份:過去五年的工作和歷史性變革等共十三部份。本文僅針對報告之第四部份: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第十部份:堅持走中國特色強軍之路,全面推進國防和軍隊現代化;第十二部份:堅持和平發展道路,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等三個部份,進行解讀與剖析。
本文期待經由對上述三個部份的論述與分析之後,能夠提供各界對此三部份的了解與認知,有助對中共黨代會報告有進一步的清楚認識,可以更全面的理解中共黨國體制的綿密複雜操控情形。這是本文所要探討的主要目的。
二、第四部份: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1
從十九大到二十大,是“兩個一百年”奮鬥目標的歷史交匯期。......綜合分析國際國內形勢和我國發展條件,從2020年到本世紀中葉可以分兩個階段來安排。2
第一個階段,從2020年到2035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基礎上,再奮鬥十五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到那時,......人民生活更為寬裕,......城鄉區域發展差距和居民生活水平差距顯著縮小,......;現代社會治理格局基本形成,......;生態環境根本好轉,美麗中國目標基本實現。3
第二個階段,從2035年到本世紀中葉,在基本實現現代化的基礎上,再奮鬥十五年,把我國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到那時,......,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成為綜合國力和國際影響力領先的國家,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基本實現,.....從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到基本實現現代化,再到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的戰略安排。......4
十九大報告強調,中共從十六大至十九大均提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而從十九大(2017年10月)召開之時到2020年是中共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決勝期。中共劃分了兩個階段的戰略安排,第一個階段,從2020年到2035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基礎上,再奮鬥十五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第二個階段,從2035年到本世紀中葉,在基本實現現代化的基礎上,再奮鬥十五年,把中國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
由上面的兩個階段的戰略安排,可以看出中共以兩個十五年為分野,漸次安排中國的社會主義發展,第一個要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第二個要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這兩個戰略安排第一個是涵蓋建黨百年的安排,中共是社會主義專制政黨,由早年的無產階級專制到之前的計劃經濟,已朝市場經濟轉型多時了,也已顯示其社會主義體制的純度早已變質。
所以中共的第一階段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嚴格探究,其實幾乎已跳脫社會主義的實際窠臼了,但卻依然沿用社會主義(十九大報告稱: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樣地框架,而不願意放棄意識形態的社會主義,朝真正民主、自由、文明的政治體制來運作。這正是中共自己矛盾猶豫不定的所在,亦是世人不能理解這個居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大國,為何還不能脫離以黨治國,走向真正以人民為主的民主體制,吾人實在找不到答案與理由來為中共解釋與澄清。
只能說,「黨天下」可以管一切,權力之大,誰能拒絕?這亦是世人所知中國是現今唯一以黨治國而能如此高度發展與國力強盛的困惑所在。而這個答案只有中共願意釋出黨權,走上民權之後,才能見真章。
中共這個令國際找不出理由的大國,固然有他自己的生存發展之道,但這樣的黨國不分的政體,能維繫多久,強盛多久,應該說,只有中國人覺醒於經濟與生活的所需之外的公民意識覺醒與渴望民主覺醒之後,才可能促使這個擁有八千多萬黨員的黨國體制,有想要真正走出具有中國社會大眾所能接受的民主改革的意願。中國才有真正的民主與文明可言。
但在中共修憲通過國家主席無任期制之後,西方許多國家終於知道,原來中國包裝在經濟高度發達的背後之民主箝制是何等地嚴控與管制。這應該也是美國在驚見中國國家主席無任期限制之後的覺醒。當前的美中貿易競爭與引動而起的軍事、外交、科技、文化等聯動競爭,或許就是對此的因應之處。就此而論,未來的美中競爭將不會只是這兩國的傷害而已,國際間受到的波及已不言而喻。而國際秩序與國際安定的挑動,卻是這兩個大國自顧不暇下所引發的,但這個責任他們扛得起嗎?願意承擔嗎?恐怕很難有樂觀的理由可以期待了!
中共社會主義現代化路線,顯然應該與時俱進,在時代潮流中漸次更替,而非為社會主義而社會主義的遠離事實的安排,這誠然是令人費解的地方。可信的理由應該是,沒有社會主義框架的中共領導班子,就沒有專制威權的力量,就沒有龐大官僚體系的保護傘,因而就沒有凌駕體制、操控體制的權力無限之下的安全感。這才是習近平領導集體的心理障礙與權位美味,難以拒絕的所在吧!
由此看來,到了2035年到本世紀中葉的第二階段安排,那時代的中國人民還看不清中共社會主義的真面目嗎?還能接受距離時代潮流這麼遠的社會主義王朝嗎?或者說,中共現在這樣的社會主義體制,要經過三十年的現代現實主義抬頭的考驗與挑戰,中共體制能夠經得起內部壓抑久遠地覺醒的反彈嗎?中國人民對民主自由人權的渴望會不追求嗎?會隱忍不發嗎?會讓中共體制無限期操控管制下去嗎?這些重大而實際的問題,在未來的民主浪潮與現實主義的推波助瀾下,中共盤根錯節的威權體制的風險與危機,會否引爆中國的民主反撲?確實是值得深入研究的嚴肅課題。
三、第十部份:堅持走中國特色強軍之路,全面推進國防和軍隊現代化5
適應世界新軍事革命發展趨勢和國家安全需求,提高建設質量和效益,確保到2020年基本實現機械化,......力爭到2035年基本實現國防和軍隊現代化,到本世紀中葉把人民軍隊全面建成世界一流軍隊。6
統籌推進傳統安全領域和新型安全領域軍事鬥爭準備,發展新型作戰力量和保障力量,開展實戰化軍事訓練,加強軍事力量運用,加快軍事智能化發展,提高基於網絡信息體系的聯合作戰能力、全域作戰能力,有效塑造態勢、管控危機、遏制戰爭、打贏戰爭。7
深化國防科技工業改革,形成軍民融合深度發展格局,構建一體化的國家戰略體系和能力。完善國防動員體系,建設強大穩固的現代邊海空防。組建退役軍人管理保障機構,維護軍人軍屬合法權益,讓軍人成為全社會尊崇的職業。深化武警部隊改革,建設現代化武裝警察部隊。8
我們的軍隊是人民軍隊,我們的國防是全民國防。我們要加強全民國防教育,鞏固軍政軍民團結,為實現中國夢強軍夢凝聚強大力量!9
本項報告開頭即指出,適應世界新軍事革命發展趨勢和國家安全需求,提高建設質量和效益,確保到2020年基本實現機械化,這與2020年中共要達到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不無連結關係地相向擁護國家第一個百年階段戰略安排的互助互補力量的統一結合。
而力爭到2035年基本實現國防和軍隊現代化,到本世紀中葉把人民軍隊全面建成世界一流軍隊,這與兩個百年戰略安排息息相關,時間點與任務性都與兩個百年戰略目標一致,這就是中共以黨領軍的軍事戰略安排,以及以軍擁黨使國政大計得以實現的有力有機結合。
報告強調,深化國防科技工業改革,形成軍民融合深度發展格局。這是中共解放軍已深刻體認國防科技工業,對軍事新型發展與創新轉型的重要與關鍵,因此,前述報告強調,「新時代軍隊必須發展新型作戰力量和保障力量,開展實戰化軍事訓練,加強軍事力量運用,加快軍事智能化發展,提高基於網絡信息體系的聯合作戰能力、全域作戰能力,有效塑造態勢、管控危機、遏制戰爭、打贏戰爭。」這是中共軍事朝科技、資訊、智能革新的大轉化,以此應對國際新軍事型態的發展,與新型作戰能力的創新趨勢,建立世界一流的新軍事力量,應處國際新形勢的多變之局。
中共軍民融合深度發展的戰略目標,乃是將國防工業的發展,由傳統軍事工業,透過科技、資訊、智能的多元複合創新與合作,將軍工複合體相結合,互助互補互惠,創造軍事體系聯合作戰的系統整合能力,再由此開創新軍事科技、軍事資訊、軍事智能與民間雲端科技、多功能資訊、多重複合智能等高科技結合軍事武器的開發與創新,使軍事武器可以全方位作戰,使民間工業得以寓商於軍,得利於軍,這就是軍民融合的多層目標與深層意義所在。
是以,十九大之後,中共的軍民融合工作,是中國國家戰略安排的重點工作之一,已全面展開積極推動之中。有關此方面的研究與探討,未來將是重中之重,有必要持續追蹤研析。
四、第十二部份:堅持和平發展道路,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10
世界正處於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時期,和平與發展仍然是時代主題。......全球治理體系和國際秩序變革加速推進,各國相互聯繫和依存日益加深,國際力量對比更趨平衡,和平發展大勢不可逆轉。......恐怖主義、網絡安全、重大傳染性疾病、氣候變化等非傳統安全威脅持續蔓延,人類面臨許多共同挑戰。11
我們呼籲,各國人民同心協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要堅持以對話解決爭端、以協商化解分歧,統籌應對傳統和非傳統安全威脅,反對一切形式的恐怖主義。......12中國堅定奉行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反對把自己的意志強加於人,反對干涉別國內政,反對以強凌弱。......中國奉行防禦性的國防政策。中國發展不對任何國家構成威脅。中國無論發展到什麼程度,永遠不稱霸,永遠不搞擴張。13
中國積極發展全球夥伴關係,......構建總體穩定、均衡發展的大國關係框架,......秉持正確義利觀和真實親誠理念加強同發展中國家團結合作。......中國將繼續發揮負責任大國作用,積極參與全球治理體系改革和建設,不斷貢獻中國智慧和力量。14
本項報告開頭指出,「恐怖主義、網絡安全、重大傳染性疾病、氣候變化等非傳統安全威脅持續蔓延,人類面臨許多共同挑戰。」這的確是現代全球體系所面臨的困境與挑戰,正考驗著人類的智慧與慈愛來解決克服此一問題的蔓延,中共已經體認世界是一個共同的世界,國際是一個全球的國際,沒有任何國家可以離此而生存,可以背此而獨霸傲強於世。
這是一個共生共存的全球鍊的時代,也是一個互持互補的合作架的時代,人類互依互賴,互助互惠,互容互扶的共生價值觀的理念,必須真誠的推動,有效地深入所需,這就是建構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主要目的所在。中共想做一個國際負責任的新型大國,這是極有意義與必需的事,因為,當前全球兩個大國(美中),正在進行一場傷害自己也波及全球的貿易大戰。而它的廣範圍與深遠危害,已經全球化了,但這兩個大國確知而不停,這是極端不正義的諷刺,若再不停止,除害人害己之外,沒有比這個惡行更讓世人痛恨咒罵不已的。
當前美中貿易、外交、軍事、政治、科技上的爭端,對照中共十九大提出,堅持和平發展道路,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報告,實在是最諷刺也最令人費解的事。報告提出,「中國積極發展全球夥伴關係,擴大同各國的利益交匯點,推進大國協調和合作,構建總體穩定、均衡發展的大國關係框架。」從當前美中的對抗而言,這華而不實的高論,令人置疑。
另從美中的互鬥與傷害而言,實在看不出中共報告所指,「中國將繼續發揮負責任大國作用,積極參與全球治理體系改革和建設,不斷貢獻中國智慧和力量。」的高論之後的實際作為,這是中國忍不住、耐不得的急切與心虛之顯現。這已讓人見識中共的大而不實,華而不至,虛而不真的三空之弊,這正是中共要建構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龍頭地位,還不夠堅實與內斂的病兆所在。這是研究中共國力與國際實力的重要課題,值得持續追蹤,深入研析。
五、結語
中共十九大報告總共三萬二千多字,習近平分別從十三個部份做報告。如前所述本文僅針對第四部份: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第十部份:堅持走中國特色強軍之路,全面推進國防和軍隊現代化;第十二部份:堅持和平發展道路,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等三部份做論述與分析。
上述三部份的報告,第四部份論及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並區分兩個戰略安排,論述中國未來30年的國家總體發展戰略目標(詳如上述所論);第十部份論國防軍隊如何現代化,成為世界一流的軍隊。這兩個部份是屬於安定內部的國家大計,其達成時間點與戰略目標,可說環環相扣,互補互助,聯動共生;第十二部份論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是屬於對外尋和的國際大戰略的總設計。
從這三部份的由內而外的穩定社會、強軍強國、構建世界和平共存的大戰略而言,中共十九大報告雖是五年的國家總規劃,但其兩個戰略安排的中國30年的國家總設計安排,正是觀察中國如何成為現代化發達國家,成為文明先進美麗強國的重要觀察焦點。
就中國的綜合實力來看,總體而言,成為發達國家或強國問題不大,應該都有機會達成(其實現在已是世界大國了)。但若黨國體制一直不革新,黨不離開政體,則要躋身先進文明強國,應該是做不到的事。因為,衡諸當今國際,有哪一個文明先進強國還在以黨領一切,這是民主的大忌,而沒有真正民主的大國,是非常可怕的怪獸。相信世人願意看到的中國是一個民主文明先進的強國,而不是一個包裝在黨國體制的赤色巨人。
我相信中國人民有智慧找到屬於也適合於他們的民主,並將這個適合中國人民的民主交給中共,讓共產黨退出中國政體,當這個動作出現並付諸實現之後,就是中國進入先進文明國度的開始。我衷心盼望這個屬於中國全民的大國,有一天也讓世人樂意擁抱與共,這時的中國就是中國和世界的文明中國,這也是世界大同的中國,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本專欄文章作者意見不代表論壇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