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01.11
俞劍鴻
國立金門大學特聘教授暨一點理論研究中心主任
砂拉越在1841年9月至1946年是由白人 Rajah 統治的王國/kingdom。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在1946年7月成為英國的殖民地。1963年9月,砂拉越與北婆羅洲(即沙巴)和新加坡聯合組織與建立(組建)/參與和組織(參組)/form 馬來西亞聯邦。1976年7月,砂拉越的平起平坐的邦國地位被大馬國會降級為一個州/state。不過,於2016年5月,砂拉越州政府首次把7月22日刊登在憲報為砂拉越獨立日,並列為公共假期。2
截至2017年11月,馬國有3千2百10萬人口。3砂拉越擁有大約250萬人口。2017年6月和7月,砂拉越的國民陣線【馬來語:Barisan Nasional (BN);英語:National Front】執政成員黨之一的砂拉越人民聯合黨(簡稱人聯黨)的主席沈桂賢就該州的華裔人口講了三次:相對比較以往的超過30%,4目前砂州華裔人口僅佔23%,10年之後減少到22.3%,而15年後會只剩21.7%。5根據人口統計數据,2013年砂拉越華裔人口595,100首次從先前排名第二降到第三,也就是被598,100位馬來人超越。6更讓一些砂州的華裔擔心的是一些媒體(含 Astro Malaysia Holdings Berhad)有意或者無意的說馬來西亞聯邦已經成立了60年(其實,那是指從馬來亞聯邦成立之後算起的總共年數)7或者每年的8月31日或者 Merdeka/independence 是馬國的國慶日(其實,9月16日才是馬來西亞聯邦的國慶日)。由於被一些泰半在西馬的政治人物錯誤引導,8本文擬就這個嚴肅話題歸納出一些觀點。
是的,砂拉越的華裔還是有前途。第一,馬國的現任交通部長廖中萊說作為第一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邦交的馬來西亞是第一個響應中國“一帶一路”的國家。92024年,東海岸鐵路/East Coast Rail Link 將通車,這是中國大陸在海外首個最長的鐵路計劃,它將會降低馬六甲海峽的繁忙情形。2017年8月,雙方舉行了動土儀式。完成計劃之後,馬國的總體經濟預計會更好;相對而言,砂州也會得到一些好處。
第二,大馬華裔很早就注意到他們的處境,10從以下的著作的標題就可以領悟到情況到今天已經改善不少,例如基本上沒有奴隸和苦力了:
在19世紀末,我們從以下的出版品得知在華人當中有不少的奴隸和苦力:11
"Administering Justice Among Chinese Coolies," Sarawak Gazettes, No.137 (December 8, 1877), pp.84-88 and ibid., No.138 (January 22, 1878), pp.5-6.
"On the Question of Coolie Desertion," Sarawak Gazettes, No.29 (November 1, 1871), no page.
"Sibu," Sarawak Gazettes, No.40 (April 26, 1872), no page.
K.G., Ineginning, "The Elimination of Slavery in North Borneo," Journal of Malaysian Branch of Royal Asiastic Society, Vol.26, No.1 (July 1953), pp.24-36.
自從19世紀末,華裔就以英文記錄下他們的點點滴滴:
"The Chinese in Sarawak," Sarawak Gazettes, No.147 (November 13, 1878), pp.70-71.
Peter Hwang, "Who are Destroying Chinese Culture?" Sarawak Gazettes, no.1271 (January 31, 1964), pp.2-3.
有心人士還是繼續會就華裔的議題、現象和發展做研究,從以下的研究成果就可以看出:
LAM Chee Kheung/林煜堂, Bibliographic of Studies on and About the Chinese in Sarawak and Borneo (Sarawak, Malaysia: Institute of East Asian Studies, Universiti Malaysia Sarawak, n.d.), 41 pages.
林煜堂這位在國立政治大學取得學士學位,之後到美國、英國和澳大利亞深造取得學位的博士於2017年7月在婆羅洲華人國際學術研討會(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Borneo Chinese Studies III)也發表了一篇有關砂拉越華裔參與一帶一路發展經濟的論文。12
第三,福建話是全馬來西亞最多人說的五大方言之冠。該國有將近41%華裔講福建話。客家族群是繼福建人之後排行第二高的地方語言社群,緊接著是廣東、潮州和福州。13砂拉越是以福建省人最多,佔了54.4%,其中以福州人最多,福建人居次;廣東省人佔41。8%,其中客家人最多,接著是潮州和廣東人。14由於人口的減少再加上越來越多的年輕人講等同於中華民國的國語的華語,砂拉越的華裔會自然而然地體會到要以華語來團結再團結各方人馬。林煜堂於2004年10月在他的著作的第20頁認為在砂州的福州人的成就可以作為其他華裔族群超越他們的標杆。15
不,砂拉越的華裔並沒有前途。第一,國內外的大環境是誰都無法100%地掌握與治理的。這幾年來,馬來西亞境內逾500間私人醫療診所倒閉。這反映出大馬的經濟非常的糟糕。16簡言之,每個華裔只能夠自求多福。
第二,華裔在各級議會的代表只會減少,不會增加。這種議題早在48年前就有專家探討過。17須要知道的是,該國的執政黨很會調整選舉區域的劃分,以利其後選人的當選。又砂州政府是否能不斷地阻止極端種族以及宗教主義分子18進入該州也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一旦突破,已經擁有300萬黨員的馬來民族統一機構/Pertubuhan Kebangsaan Melayu Bersatu/United Malays National Organization (UMNO)(簡稱巫統)就可以在砂拉越吸收到更多的回教徒黨員。
第三,華裔很重視母語教育,即便是處境艱難與困苦。到2017年8月,砂拉越擁有最多的(微型)華裔小學和獨立中學。19又我們可以從以下的一些標題看出說至少在148年前,大馬華裔就開始教育他們的子弟華文:
"New Chinese School Opened in Kuching," Sarawak Gazettes, No.7 (December 1, 1870), no page.
"Chinese Education in Sarawak," Sarawak Gazettes, No.820 (January 3, 1922), p.20.
不過,由於識字率和其他的族群比較下來算是高的,20很多的砂拉越的華裔只要能夠在新加坡、美國、英國和澳大利亞賺錢、養家,他們是會考慮放棄在砂拉越過生活的。
第四,華裔似乎並不願意要有更多的小孩,而砂拉越的回教徒的想法則似乎剛好相反。早於2004年10月在林煜堂的著作的第20頁就提到了有關華裔對生小孩的觀點。
第五,從2013年1月到2017年6月,被錄取的華裔公務員僅佔5.77%。大馬也還繼續執行著有關擔任公僕的配額制度。21一位在首都擔任首相署部長的官員也公開地指出以下的一點:「國內華裔佔總人口25%,如果說公務員也要有25%是華裔,那加上他們在私人界的就業,我的天啊!那新經濟政策怎麼辦?」22
第六,一位大陸學者指出說儘管泰國政府對花費280億美元開鑿 Kra 運河是不夠積極的,但是從未否定這個早在19世紀就有的構想。民間人士則認為說如果同意進行研究,這條長約135公里的運河可以在5年內開始經營與運作。23的確,大陸開鑿總長278公里的尼加拉瓜的運河也只要那幾年的功夫(於2014年12月開工並且預定在2019年完工,將花費400億美元)。又我們也不能不注意以下的新發展:位於吉隆坡和新加坡之間的馬六甲市的皇京港(Melaka Gateway)深水港最快將於2019年竣工,屆時對新加坡非常不利。這也會多少影響到砂拉越的經濟。
很難說,砂拉越的華裔的前途尚待觀察。第一,砂拉越存在超過40種民族。24即便是很多的華裔離開了他們的出生地,仍然生活在砂拉越的華人的處境應該不會太糟糕,因為基本上華裔工作態度還是很勤奮。一個自馬來西亞航空公司退休的華裔對筆者說同樣是該公司的工程師,比較多的華裔會想盡辦法通過和取得各種製造飛機公司的執照,以便能夠維護和修理更多不同的飛機,而一些非華裔可能只樂於維護和修理一家飛機公司的飛機,因為當維護和修理完畢之後就沒有責任了。
第二,沈說他的人聯黨不會再爆發內訌了。25如果他有能力整合他的黨和民主行動黨,我們才會看到加乘效果。可是,他在短期內將辦不到。這是因為國陣本身也有很多的問題,無法吸引一些華裔的支持。另外,馬來西亞華人公會(Malaysian Chinese Association)(簡稱馬華)也把行動黨視為一個破壞性、從沒做事也沒有行動的政黨(Destructive Actionless Party)。26這種言論不利於華裔的團結。7
結論
東南亞的華僑/華人/華裔的確很了不起,例如潮州人在大馬異鄉奮鬥超過500年,28還要面對土著和非土著的不斷挑戰。最近的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有關印尼東爪哇土班(Tuban)縣一座關公像遭該地的穆斯林團體抗議並且要求將之拆除。29
當地的穆斯林對它提出許多負面評論,包括有老百姓懷疑這座關公像是華人掌控印尼政府的象徵。所幸,印尼總統府幕僚長德登表示,灌輸包容價值觀是國家及老百姓的責任並且說該國政府不會向破壞包容精神的壓力屈服。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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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8月17日,感謝林煜堂對本文的指導與修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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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同於公共假期的砂拉越獨立日/Sarawak Independence Day and is a public holi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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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數據,公民有2千8百70萬,非公民為3百39萬。到了2030年,人口將突破3千8百10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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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ring the 1920s and 1930s, Sarawak witnessed a great inflow of Chinese, and a net balance of 19,165 Chinese immigrants was recorded between 1935 and 1939. Sarawak had a population of 2,071,506 in the year, 2000. The Chinese population, numbering 537,230 is the second largest ethnic group in the state. The total Chinese population was 229,154 in 1960; 293,950 in 1970; 360,553 in 1980; 447,525 in 1991; and 537,230 in 2000. Speaking of quantitative change, during the 1960~2000 period, there was a net gain of 308,076 Chinese, or 1.3 times the number 40 years ago. See LAM Chee Kheung/林煜堂, Demographic Change of the Chinese in Sarawak, 1960-2000, No.9 (Sarawak, Malaysia: Institute of East Asian Studies, Universiti Malaysia Sarawak, October 2004), pp.1~3. See also Craig A. Lockard, Chinese Immigration in Sarawak 1868-1917, M.A. thesis, University of Hawaii, U.S.A., 1967.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1914-1918),馬來亞的人口不斷地膨脹。當時的馬來亞(含新加坡)已經有馬來人口140萬上下(約佔57%);華人有70萬)佔29%;以及印度人有24萬(佔10%)。參閱詩華日報,2017年7月27日,第8版。 |
5. |
感謝林煜堂的指正。也參閱例如星洲日報,2017年6月28日,第7版;7月9日的第21版和7月24日。Sarawak Statistic Yearbook,2015,pp.12-15. |
6. |
感謝林煜堂的指正。也參閱例如星洲日報,2016年8月22日,第1版。伊班人最多,有752,000。到2017年6月30日,在大馬來自中國大陸工作的合法外國勞動人數為15,399。參閱星洲日報,2017年7月28日,第9版。 |
7. |
星洲日報,2017年8月13日,第5版及8月16日,第4版和詩華日報,2017年8月13日,第5版及年8月16日,第A4版。 In June 2009, NAJIB Abdul Razak put forward the One Malaysia program, calling for the cabinet, government agencies, and civil servants to more strongly emphasize ethnic harmony, national unity, and efficient governance. At the 60th anniversary of the creation of the Federation of Malaya, NAJIB added the term, Negaraku/MyCountry. |
8. |
在東馬的詩巫省也有政治人物舉辦活動以慶祝831國慶日和916大馬日。參閱星洲日報,2017年8月17日,第38版。砂拉越的國民陣線執政成員黨之一的砂拉越人民聯合黨(簡稱人聯黨)的主席沈桂賢重申說大馬到2017年9月16日才54年。參閱星洲日報,2017年8月28日,第10版。民主行動黨的張建仁指出希望聯盟/Pakatan Harapan/The Pact of Hope 擬創新聯邦制,以真正地落實砂拉越、沙巴和西馬半島的平等夥伴的關係和地位。星洲日報,2017年8月18日,第5版。 |
9. |
星洲日報,2017年8月10日,第3版。 |
10. |
劉伯奎、劉子政和房漢佳都對砂拉越華裔有所著墨。 |
11. |
在秘魯的利馬被發現的中國大陸勞動工人遺骸於1800年晚期~1900年代初期下葬。 |
12. |
詩華日報,2017年6月20日,第A15版。 |
13. |
福州話快要失去傳人了。參閱詩華日報,2017年8月1日,第增1版。LAM Chee Kheung, Pattern and Trends of the Iban, Chinese and Malay Population of Sarawak, 1947-2010 (Kota Samarahan, Sarawak: Universiti Malaysia Sarawak: InfoGrafik Press Sdn. Bhd,2014) p.65. |
14. |
感謝林煜堂的指正。也參閱詩華日報,2017年8月10日,第5版。 |
15. |
See also Borneo Post (Sarawak, Malaysia), November 20, 2010, p.D4. |
16. |
星洲日報,2017年8月10日,第29版。 |
17. |
CHU Chi-hung, Minority Representation in the Malaysian Legislature. Dissertation, Ph.D., the Graduate School, University of Kentucky, U.S.A., 1974.美國也有「傑利蠑螈」(gerrymandering)這種問題的存在。 |
18. |
詩華日報,2017年7月28日,第A20版。 |
19. |
由馬來西亞華人民間贊助、維持而籌辦的中等學校的總稱,是馬來西亞特有的私人教育體制。全砂華小的學生總人數有6萬2,000人(而土著學生佔大約31%),佔全國逾54萬華小學生的11%。參閱星洲日報,2017年8月4日,第5版和詩華日報,2017年7月8日,第6版。 |
20. |
Literacy rate of the Chinese in Sarawak 15 years and above:1960: 49.6; 1970: 70.1; 1980: 74.3; 1991: 88.6; 2000: 92.; and 2010:92.8. See LAM (2004), p.8 and ibid.(2014), p.59 |
21. |
星洲日報,2017年8月7日,第4版。 |
22. |
詩華日報,2017年8月1日,第2版。 |
23. |
http://www.CRNTT.com 2017-08-08 10:44:25. |
24. |
星洲日報,2017年8月10日,第5版。之前通常看到的是26~27種族群。The composition of population of Sarawak by Ethnic Group, 2000: Iban 29%;Chinese 26;Malay 22;Bidayuh 8;Melanau 6; and Orang Ulu 6。Iban showed a decrease from 1960 to 2000; Chinese, a decrease; Malay, an increase; Bidayuh, about the same; Malanau, about the same; and Orang Ulu, a little bit of increase. See LAM (2004), p.13. |
25. |
從2006年10月開始,到了2007年10月,內訌才緩和下來。參閱http://www.intimes.com.my/nws/nov07/nws07111025.htm, accessed on August 15, 2017.也參閱詩華日報,2017年7月3日,第A3版。他說他的政黨擁有111,000個黨員,其中30%為土著。在古晉和美里地區的印度裔大多數也是他的黨的黨員。 |
26. |
詩華日報,2017年8月14日,第5版。 |
27. |
就選區的候選人,張健仁說砂拉越的民主行動黨和西馬半島互相不干涉事務。星洲日報,2017年8月28日,第10版。 |
28. |
星洲日報,2017年8月8日,第17版。又今天大約有80萬潮州人在馬國。 |
29. |
這一座高達30.4公尺的關公像,斥資25億印尼盾(約合新台幣567萬元)。建造關公像的經費來自老百姓對這座廟的捐獻。 |
30. |
http://www.cna.com.tw/news/aopl/201708110174-1.aspx, accessed on August 11, 2017. |
(本專欄文章作者意見不代表論壇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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