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民主進步黨智囊庫成軍。當時擔任董事長、該黨主席的蔡英文致詞時對於兩岸中國政策表示說台灣地區和中國大陸地區必須維持「和而不同、和而求同」的關係。同年3月蔡正式宣佈說她要競選中華民國總統寶座。過了一個月她成為民進黨的女性總統候選人。
2014年5月,蔡英文再度成為民主進步黨主席。之後的幾天,蔡說要把兩岸交往從注重「量」改變為「優質」,大陸的國務院台灣辦公室回應說不了解「量」和「質」的具體意涵。1兩個月後,她刻意的冷處理了凍結台灣在法理上獨立這個議題。
蔡之所以沒有成為上一任總統, 主要就是因為她在兩岸中國的議題上搖擺不定,無法讓很多的選民放心。如果今後她很明確地說她不會推動台灣在法理上的台獨,她成為第14任總統的機率就大大地增加為99.9%。
一些觀察家認為蔡會再拖一段時間才會再推出兩岸中國大戰略的論述。 蔡於今年2月中旬在臉書發表「開創一個真正屬於人民的時代」參加競選聲明直言「我不是陳水扁不是馬英九。」筆者認為她目前所思考的還是沒有脫離「和而不同、和而求同」那八個字訣的論述,因為她的「鞏固國家的主權」的意識型態還是非常的強烈。
(上海)東亞研究所所長章念馳研究員在《中國評論》月刊2015年2月號發表專文《必須重新認識“和平統一、一國兩制”》筆者查閲和感覺到他是第一個說如果要創造出“新統一論述”“我們要允許‘和而不同’建立更廣泛的統一戰線應該以更大胸懷加以包容這就是做父親的必備條件”2的內地作者。
我時常提醒我的同事和學生說中、外的政治人物到最後都會向辯證法投降,因為它能夠幫助他們自圓其說。中國人的傳統邏輯思維就是辯證。蔡和她的智囊也不例外。
我嘗試套用我的一點理論來描述、解釋和推論那八個字訣的論述。3
其中的一環也就是(橫著走的)螃蟹與(跳來跳去的)青蛙行動模式是可以應用來解讀蔡的八字訣:
12345ABCDE
時間與空間環境(1)
時間與空間環境(2)
……………………
時間與空間環境(n)
12345等於例如安全地帶的”正” 或者“和(平)/和諧,而ABCDE則等於危險地帶的例如“非正”、”反“或者“非和(平)/和諧。”1的份量最重,而5則為最輕。同樣的邏輯,E的份量最重,而A則為最輕。
就那個八字訣,由於前面四個字和後面四個字之間有個頓號就表示說蔡是把“和而不同”放在5而“和而求同”置於1而不是讓那兩個概念互相對抗,亦即例如把“和而不同”放在安全地帶的1而”和而求同”就是危險地帶的E。
依照蔡的論述邏輯23和4各自代表其他類似的概念例如3有可能等同於“‘求同‘但是帶有‘不同‘的色彩。“有一點是肯定的:12345這個排列組合不會出現以下在臺灣地區用來開馬英九 + 陳水扁玩笑的文字:馬 + 扁 = 騙。
就現狀臺灣與大陸內地的確在很多方面仍然不同特別是前者自1987年7月解除戒嚴時就比較民主、開放,例如2011年初臺灣的媒體就大報特報中東及阿拉伯世界的民主運動而內地給一般民眾看的媒體則就比較刻意地封殺掉那種消息。去年3和4月的太陽花學運也是差不多,亦即很多的大陸老百姓並不知道說一些搞民粹的台灣學生首次先後佔領了立法院和行政院。4去年9到12月的佔領中環(香港)運動也差不多。
不過如果蔡當選為下一任的中華民國總統5她在情勢比人強之下是會積極地和中國共產黨打交道並且嘗試至少在宣傳上改變後者的政治制度。這是進攻也就是向代表1的“和而求同”挺進。這也符合蔡對中國國民黨所作的(錯誤)批判亦即國民黨走的是「和而要統」、「和而必統」這種不敢直接要求內地100%地實行民主的投降路線。
但是大陸的共產黨肯定會排斥蔡的一些具有建設性的言論和作為因為自認為還是具有使命感的共產黨是不會輕易、主動地放棄它過去66年來的執政地位。如果在大陸內地推動非西方式的民主沒有進展蔡可以維持在5;這就是叫作守。如果蔡維持“和而不同”沒有動靜她的2011年2月論述就和“特殊國與國論“或者“一邊一國論“並沒有多大的不同。如果蔡走到1她就等於是在追求附帶要求内地民主的政治上統一的第一階段;但是,在她的頭四年任內幾乎不可能大力地邁向統一,除非知道說她能夠篤定連任。
但是話又要說回來。蔡的論述邏輯和北京在過去所講的大同小異。2010年5月到10月大陸内地舉辦了上海世界博覽會。中國2010年上海世界博覽會中國館(簡稱中國館)共分爲“國家館”和“地區館”兩部分。A片區 (Zone A)有台灣館、香港館、澳門館等等。D片區有世博會博物館、上海企業聯合館、中國鐵路館等等。E片區有例如中國航空館和澳門案例。
北京針對台灣館的位置於2009年5月指出說位於A片區的“台灣館的位置就在亞洲館區中的一個點 [one dot]中國館也是在亞洲館區中的一個點。”A片區裡面還有已經把絕大多數東南亞國家放置在另外一個片區的亞洲國家館。上海世博會事物協調局副局長當時也重申過說沒有“中國館區”這個概念關於台灣館準確的表述就是:“台灣館位於A片區”或者”中國館就是中國館香港館就是香港館台灣館就是台灣館。”6
轉換成為我的蟹蛙行動模式邏輯就等於是同時在跳來跳去地運用6個或者一系列的模式。第一個是:等於1的世博會與等於5的A片區。換言之, 世博會本身為一個點,而A片區本身則為另外一個點;但是,一旦籌備世博會的人員在時間與空間環境(2)進入A片區例如溝通(反之亦然),就等於說雙方是處在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合體亦即還是等於一個點的3。
第二個模式以及其他的模式和第一個的邏輯是一樣的:等於1的亞洲館區與等於5的A片區。 亞洲館區本身為一個點,而A片區本身則為另外一個點;但是,一旦負責亞洲館區的人員在時間與空間環境(2)進入A片區例如建議一些事項(反之亦然),就等於說雙方是處在一個混合體亦即還是等於一個點的3。
第三個模式為:等於1的A片區與等於5的中國館。換言之, A片區本身為一個點,而中國館本身則為另外一個點;但是,一旦負責A片區的人員在時間與空間環境(2)進入中國館例如處理一些事物(反之亦然),就等於說雙方是處在一個混合體亦即還是等於一個點的3。
第四個模式和前面三個模式的邏輯也是一樣的。等於1的中國館與等於5的台灣館。換言之, 中國館本身為一個點,而台灣館本身則為另外一個點;但是,一旦例如中國館的負責人員在時間與空間環境(2)進入台灣館例如捧場(反之亦然),就等於說雙方是處在一個混合體亦即還是等於一個點的3。簡言之,中共在意的是實質上的互動。只要有互動,它自認為就比較佔優勢;故對它而言一切好辦。
第五個模式也可能要被運用,也就是等於1的中國館與等於5的非中國館。非中國館的例子有臺灣館、香港館及其他被安排於A片區的國家或者世博會的博物館。
類似的第六個模式為:中國館等於1;臺灣館可以被視為3而香港館則等於5。換言之雖然這三個館的外觀和內部規劃、設計和佈置不一樣,但是這三個館可以從文化上反映出來是中國的。簡言之,這樣的安排就等於說“中國館區”是的確不存在的。換言之,如果中國館區存在的話,北京會把自己稱呼為在1(最大規模)的內地展覽館因爲 内地 + 臺灣 + 香港 + 澳門才等於是一個中國館區。由於上海世博會是在内地召開的中共就佔優勢並且享有主動權和話語權。
簡言之雖然蔡看起來是在玩弄政治上的文字遊戲,但是八字訣具有哲學的道理。套用我的模式就可以化繁為簡大家應該不會一頭霧水,只是需要唸個很多遍才有可能真正地看懂或者想通。
一旦取得了一個對兩岸中國現況的宏觀了解當在制定政策時就可以合乎邏輯、有系統和有條有理。對内地亦和蔡如何分別制定一些有關“和而不同”的政策;之後轉換為“和而求同”呢?
就內地舉例而言最起碼在宣傳上它可以在國際社會或者國際社群說它的大使館和總領事館會雇傭來自臺灣地區的專家(含現任與退休的外交官包括在中國這個稱號之下成爲大使)和國際法學者此舉並沒有違反去年2月4月和9月習進平在接待來自臺灣地區的一些政治人物時所傳達的一些重要訊息例如兩岸中國早晚要朝著一個中國、一種制度的方向邁進以完成中國夢。不可否認的是這個過程肯定需要一段很長的磨合期。
就就蔡呢?她肯定無法阻擋在明年年初幾乎肯定成爲在野黨的國民黨與中共之間的更加密切互動。在宣傳上她只要說出類似以下的話就可以篤定以打破紀錄的選票當選為總統:她並不反對任何一個在野黨赴内地推動民主。其實中共一定會覺得備受壓力頂多初步可能只會答應把作爲福建省的最大島、中國第五大島的平潭島7當作一個綜合實驗區來推動民主。
總之政治是一種藝術只要在過程之中能夠自圓其說、到最後成為贏家就可以了。8
1. http://inews.mingpao.com/htm/inews/20140528/ca31441y.htm, accessed on May 27, 2014.
2. http://www.CRNTT.com 2015-02-24 00:03:42, accessed on February 24, 2015.
3. 參閱 Peter Kien-hong YU, One-dot Theory Described, Explained, Inferred, Justified, and Applied (New York: Springer, 2012) 和id., Ocean Governance, Regimes, and the South China Sea Issues: A One-dot Theory Interpretation (Singapore: Springer, 2015).
4. 2015年2月,很多的參與者被起訴.
5. 2014年5月12日,李敖在晚上9點的三立新聞廖筱君的節目上預測說蔡英文將當選為總統.2013年10月,大陸的清華大學閻學通也這麼地預測.參閱http://city.udn.com/2997/5021449, accessed on May 13, 2104.
6. http://chn.chosun.com/big5/site/data/html_dir/2009/12/10/20091210000015.html, accessed on September 18, 2010.
7. 又稱海壇島。1996年3月,張萬年軍事委員會副主席被要求面對臺灣地區的第一次總統的直接選舉。
8. 北京總投資額達到450億美元,是世界博覽會歷史上最大的規模。當上海世界博覽會展覽期間結束後,臺灣省新竹市政府最終以新台幣4.58億元得標,世博台灣館落腳新竹市。經過兩年的興建,台灣館於2013年2月21日開館營運。中國舘結束後於2011年11月被改為中華藝術宮並且在2012年10月開館。
(本專欄文章作者意見不代表論壇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