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透過安倍政權的成長戰略來分析台灣如何透過日本參加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 TPP)。日本內閣會議於2014年6月24日訂定成長戰略第2版《「日本再興戰略」修訂2014―挑戰未來―》,除了檢驗各項政策措施的進展狀況等之外,並將把焦點放在十大重要課題,提出改革的方向(圖1)。
圖1 日本再興戰略的十大改革焦點
(資料來源)《日本再興日本再興戰略之改訂-邁向改革十大挑戰》,p.1。
此次修訂版戰略指出推動有助國家利益的經濟合作協議如下:
•推動TPP、RCEP、日中韓FTA等廣域的經濟合作,以期能在2018年將貿易的FTA比率由目前的19%左右,提高為70%。
‧日澳EPA已在2014年4月大致達成協議。此協定乃是對日最大的雙邊自由貿易夥伴之全面性協議。此協定將有助日本企業確保澳洲市場競爭力、強化能源、礦物資源及糧食的穩定供應。
•TPP協商則邁入最後的協商階段。政府將以達成國家最大利益為目標,持續進行交涉。
日本輿論對於參加TPP分為興國論和亡國論。TPP興國論主張經濟發展的「國家百年大計」「日本再興的王牌」「農業升級的最後機會」。主導安倍經濟學理論的濱田宏一名譽教授的《創造安倍經濟學和TPP的日本》是代表著作。亡國論主張,日本如果參加TPP,從農業到傳統文化將全部喪失。
TPP的主導者是美國,有中國包圍網的意義。到現在為止TPP參加國只有美國是經濟大國,其他都是小國。如果世界第3位的經濟大國日本參加,容易吸引其他的各國。TPP促進產業結構改革,將資源分配給具有競爭力的領域,但是較弱的產業也被迫與國際競爭。TPP不只降低關稅,也訂定新的國際規則。美國企圖透過TPP改寫全球經濟的規則。因此,安倍政權主張早期參加談判,反映本國意見在規則上,合乎日本國家利益。
安倍首相2013年3月15日,正式表明參加TPP的談判,並作以下說明。「太平洋佔據地球表面約3分之一,是世界最大的海。TPP使太平洋成為一個巨大經濟圈的內海。美國和歐洲正在談判經濟合作協定,韓國和美國、EU締結自由貿易協定,亞洲新興國家也不斷地轉向開放經濟。日本過度鎖國的話會喪失成長機會。」
金融界和企業經營者大致歡迎參加TPP,認為有助於成長戰略所提倡的「賺錢能力」。另一方面,日本國內有根深蒂固的反對意見,強調對農業的不良影響。「原則上取消關稅」的TPP精神可能大幅改變食品市場。外國的便宜農產品進入日本市場,在餐廳和超市的市佔率會增加。對消費者來說,農產品的降價是喜報。不過,對農業從事者來說,將導致地方經濟崩潰,農家的數量會持續減少。特別是日本最大的農產品產地北海道受到很大的影響。因為日本農產品的價格高,容易被便宜的外國產品取代。依賴外國食品產生食品安全保障的問題。另外,基因改造,添加物,農藥,衛生狀態,生產方法不相同的國家食品的安全標準同時也有疑慮。
民主黨的福島伸享前眾議院議員2013年3月19日,關於參加TPP的談判指出三個問題。
「一,沒有想透過TPP獲得什麼的具體目標。不可只是為了趕搭TPP列車。二,農業問題。日本的農業競爭力較弱,到現在為止的許多政策無法改善農業結構。使用TPP的外壓來改善農業結構並非正途。許多國家對敏感農業,一邊爭取時間,一邊提高競爭力。三,是創造新經濟圈。安全保障和經濟的問題相關聯。經濟上,圍堵中國對日本沒有好處,而是應該要擁抱中國。況且,日本和美國在亞洲的經濟利益未必一致。」
安倍首相於2013年5月17日的「成長戰略第2次講演」主張,「創造出年輕人們擁抱希望之強的農業」。《日本再興戰略―JAPAN is BACK―》(p.14),《「日本再興戰略」修訂2014―挑戰未來―》(pp.9-10),企圖以「主動出擊的農林水產業」來解決TPP帶來的問題。透過農業農村所得倍增的政策,改善農林水產業體質,成為具有國際競爭力和魅力的成長產業。
一部分農家已經放眼亞洲,將其視為國際市場中心。日本有很多可以出口的農產品。日本高品質的農產品和農業技術,在海外備受好評。高級水果,蔬菜,農業旅遊觀光事業等領域有成長潛力。到現在為止,日本農業受關稅和補助金保護。TPP問題浮現以前,消費者早有「過度保護農業」的聲音,高額的補助金來自國民的稅金。日本高物價成了消費者的負擔。
最後本文大膽建言,競爭力較弱的農業是影響日本與台灣加入TPP的關鍵產業。安倍政權提出「強的農業」來緩和TPP所帶來的衝擊,農業的六級產業化、“All Japan”和“Japan Brand”是其政策。所以我國正式加入TPP之前,可以和日本一起強化農業競爭力,共同為加入TPP之後所帶來的衝擊先作準備。
所謂六級產業化係指農業生產(一級)×農產加工(二級)×直銷(三級)的產業發展模式,其特點為發揮相乘綜效。“All Japan”是產官合作的意思。“Japan Brand”為強化國家品牌,特別學習法國葡萄酒的品牌價值,希望將清酒推銷國際,以便彌補日漸縮小的國內市場。
日本是我國第2大貿易夥伴,我國是日本第5大貿易夥伴。台日長期互信的基礎下,已建立深厚的產業合作關係。為掌握此契機,2011年行政院核定「台日產業合作搭橋方案」。安倍首相的著作《邁向向新的國家―美麗的國家完整版》(p.161)指出台灣的戰略的價值,「為了使日本成為對亞洲更開放的國家,不僅是東南亞、韓國、南西亞,也會將台灣納入視野」。
根據《「日本再興戰略」修訂2014―挑戰未來―》,日本必須讓農業變身成為具有競爭力與魅力的產業,進而發揮帶動地方經濟自主發展之功能。為達成此一目的,必須整備周邊環境,讓有企圖心與經營者理念的農業推手,能活用企業的知識與見識、發揮所長。將日本的農地使用效率提升至最大限度,成為年輕族群回歸農村的契機,以推展強而有力的農業活動,這一點十分重要。2013年11 月才剛剛完成包括重新評估稻米生產調整的農政改革方向,為了將此一大方向轉換成讓務農者能對未來充滿希望與安心感的農業政策,第一步就是要多方面進行結構改革,朝向「主動出擊的農林水產業」發展。
在此次的修訂版戰略當中,將綜合推動以下措施:①總體重新評估農業委員會・農業生產法人・農業公會的發展走向,讓生產的第一線、也就是各地方,在經營農業時可以發揮自主性,並迅速因應市場需求;②重新建構國內包括流通、行銷與六級產業化在內的價值鏈;③將價值鏈與國際市場際確實接軌,進而開發日本國內市場。透過以上措施,以高附加價值與強固的品牌力,積極推展主動出擊的農林水產業,期能帶動地方經濟發展。事實上,日本富士通轉型高科技農業,設立「會津若松Akisai」,改行種菜。因此,強化農業是台日攜手參加TPP的入口,農業也是成長產業。
(本專欄文章作者意見不代表論壇立場)